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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事之春
 
1月以来,国内疫情发展揪住加拿大华人的心。亚洲超市工作人员在2月初就早早地戴上了口罩。与华人的谨慎相反,大多数居民在新闻的持续轰炸中显得异常平静,地铁公交里很少看到戴口罩的。顶多是在某幢大楼的入口处,显眼地摆着一瓶随意取用的免洗消毒液。个位数的感染者仿佛不足为惧。让他们引以为豪的还有“加式喷嚏法”,又称“德古拉喷嚏法”,加拿大小学教育内容之一,打喷嚏或咳嗽时用手肘的衣料遮住口鼻,避免用手二次传播,回家只用洗衣服就好。
(图片来源:https://new.qq.com/omn/20180118/20180118G06KT9.html)
 
转折出现在3月初。2020年3月第一周是魁北克的“春假”,大学称“阅读周”。讽刺的是,阅读周并非用来阅读,而是用来度假。这个假期是加东漫长致郁的冬季中一抹亮色,不少人趁此期间出境游玩。春假回来后的一周,气氛突然紧张起来。首先,政府建议居民储存基本的食物和生活用品应对疫情,一直被看作是普通流感级别的病毒被重新定义。紧接着,蒙特利尔周边的某高中学生群体印度游归来,华人家长联名请愿校长要求境外归来人员自我隔离。一些高校的亚裔学生也开始请愿停止线下授课。全国感染人数开始小规模规律上涨。在世卫组织称新冠病毒为“全球大流行”的同时,11日晚,魁省省长紧急勒令教学机构包括幼儿园停课两周,12日周五的早高峰人潮全部涌入超商,Costco等候进超市的队伍排到了停车场出口。民众最关心不再是是否该戴口罩,而是下周能否吃得饱。
 
闭关锁国与足不出户
 
3月16日,加拿大正式宣布关闭边境,禁止外国人(除美国公民)入境。这一政策的出台并不足以安抚恐慌,被排除在外国人之外的美国人被看作是最大的威胁。部分质疑集中在闭关是否能有效控制疫情扩散。社区爆发尚未发生,没人能说这是运气好还是定时炸弹爆炸前的宁静。
 
国门关闭,小家庭也开始封闭。彼此的问候方式从“吃了吗”变成了“你WFH(work from home)了吗”。线上教学,线上工作,线上会议,甚至买房都能线上看房。足不出户的不仅仅是不得不照顾孩子的普通家长,连总理特鲁多也因为妻子病毒检测呈阳性,不得不在家办公,边给孩子洗澡边视频会议。
 
(图片来自推特@Justin Trudeau)
 
他以身作则地向加拿大人展示最好的防疫是”宅“。“病毒面前人人平等”不再像是一句诅咒,我们都以不同的方式深受其害,也一同承担着防疫的责任,用自我隔离的方式。
 
与其戴口罩,不如勤洗手
 
疫情期间的每个“首次“都格外引人注目。3月19日,94人确诊的魁北克省出现首例死亡,死者生前住在Lanaudière地区老年公寓,和境外旅行者有过接触。
 
乐高省长承认这是一场漫长的战役,同时安慰民众说,目前有2300张空床留给确诊患者,6000张给疑似患者,当然,他也诚实地说这是以推迟一些外科手术为代价。
 
魁北克公共健康部部长也首次表达了对戴口罩的看法:口罩应该留给患者和医务人员。无症状的民众只需要勤洗手勤消毒。魁北克官方的态度和民众的行动一致:“自我保护性质的戴口罩”是没有必要的。政府宣传的防疫措施侧重在社交方面,例如避免聚会以及和他人保持2米以上社交距离。
 
近几周,很多华人甚至亚裔都承受着“口罩焦虑”。根据亚洲经验,口罩是防止飞沫传播的有效途径,如同自保的稻草。然而在加拿大的公交地铁超市戴口罩,招来的是审视的目光:戴口罩即染病。“自保”反而“自害”,让自己成为质疑,歧视,甚至驱赶的对象。戴,还是不戴,陷入两难的只有亚裔,因为无论我们戴不戴,魁北克人团结一致坚决不戴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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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言

凌言

60篇文章 2年前更新

比较文学博士,自由撰稿人,现居加拿大魁北克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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